工作也可以是自由的
发布时间:2020-04-16
2221阅读
大学刚毕业的妹妹成功入职一所小学,担任美术老师。九月开始上班,工作不到两周就有着明显的疲惫。
我一边吃瓜一边感慨:是的是的,我当年在学校做老师,也是这样的节奏,第一周元气满满,第二周就感觉自己已经被榨干。
这样的一种感觉,使我陷入了多年的困惑——工作,是如何使你元气满满,走向身体被掏空?
1.
在我小的时候,邻居家阿姨的工作,就是在家剪裤子的线头,然后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经常会过去那边玩。
阿姨有时候工作量比较大,就会喊我们几个帮忙剪裤子线头,一条裤子会给我们一毛钱。
这样的工作是很简单的,我会觉得就是在玩,然后还有钱拿。
那时我应该是7、8岁。
在我十来岁时,大概是暑假,在朋友的邀请下,我和她一起去工厂打工——把标签贴在产品上。
“我特别开心,因为当时是和朋友一起去的,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比赛,然后还可以很好地赚钱。”我和丈夫说着当时的美好经历。
“那你的打工时间一定很短。”他笑着说,“不然这么高兴的事情,你可能就不读书了。”
是的,因为工作效率太好,我们很快地就把活干完了,我的工厂打工生涯,一天半。
这是非常短暂的、快乐的时光。
2.
此外是漫长的看店时间,我们家经营服装店,而人手总是不够的,我需要去帮忙,这对一个小孩而言,是很辛苦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并不想去看店,只是我们家正处在一个困难的阶段,它需要我们尽可能地去变现,而我不能说不。
如果我没有去做这件我不想做的事情,就会面临一个来自家人的道德和暴力的惩罚。
有时候我会喜欢做这事,但有时我会想着去完成别的喜欢的事——比如看电视、玩游戏。但如果我不能稳定地“劳动”,是不利于家庭当时的发展需要的,于是我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压抑自己想玩、想做其他事情的需要。
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写到:这种劳动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的;劳动不属于他;他在劳动中也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别人······他的活动属于别人,这种活动是他自身的丧失。
当我在强迫之下去完成看店的任务,这样的工作于我而言,是家庭的需要,而不是我的需要,它成为了一个外来的“入侵者”。我并不是主动而愉快地去做这事的,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劳动不再是自觉自愿的活动,而变成了被压迫的、强迫的、奴役式的劳动”。
马克思说:“劳动的异化性质明显地表现在,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就会像逃避鼠疫那样逃避劳动。”
在爸爸强制劳动之外,他有一个理念:孩子应该有足够的睡眠。他默许我可以睡得很晚,甚至中午才去看店。
在“强制力度”降低作用的上午,我会把本该用于睡眠的时间,用来读小说。看店不再是我自主的活动,而躲在房间里偷偷阅读小说,才是我在自由活动。
3.
我们出售时间和技能,换取金钱,这是很简单的以物易物,这里看似清晰、干净。但其实我们在做的是一个稳定而长期的交易,而人是不稳定的,只能先让人变成工具,才能保证稳定地交易——当我们成为工具、丧失自己的时候,这是一个“异化”。
如何在这样的“异化”中保留自己,得到自由,这对我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当我在看店的时候,上午本该用于看店或者睡觉,而我却钻了个空子——在强制不足的地方,利用睡觉的名义来满足自己想要看小说的快乐。正如我们总在工作或学习的地方,一旦觉察到“强制力不足”时,便会迅速逃离,以此得到一些自由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方式并不持久,一旦强制力回归时,我们就不得不再次被强迫回到工作当中,然后期待下一次的“短暂逃离”。这是一个不断重复的“苦乐相间”。
而当我再回想自己过去为家庭劳动的时候,我经常会感到庆幸——我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而在它陷入困难的时候,我有机会也有能力去为它做一些事情。当我越是认同我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越清楚我对它的责任,我就越可以在这样的付出中去获得快乐。
可工作关系并不是家庭关系,它的变动空间很大,更多的认同,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风险,因此我们总需要在工作中给自己保留余地。
为了可以完成“与财富的30次对话”,我停下了一半以上的工作,所有的文章不再向外投稿,这给我带来明显的经济上的损失,但这于我而言,依然是一个快乐的选择——“我写这文章,不是因为你想看,而是因为我想写”。
当我们在工作中做了一些选择,它不是出于外部的要求,而是来自内心的意愿,那么在这里,就可以保留自己的自由了。
接下来三天,我要自由地“休息”了。
本文优选旨在平台分享,版权归原著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小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