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1-7-24 20:09:43 ★★★ |
病态要求:“应该”和“必须”
(来自于新书,抑郁症的自我治疗-找回真我的旅程。全本阅读地址:/Article/ycjp/ycwz/201107/16958.html 所谓病态的要求是指,当一个人被自负驱力驱使的时候,就会对自己、他人及这个世界提出各种不切实际的要求(如,我不能失败、我不能被伤害、他人必须尊重我、这个世界要绝对安全)。就算这些要求是人类所无法达到的,他也不会从实际出发意识到这种要求的“非人类”之处;就算他意识到了这种要求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却依然无法放弃。病态要求更多的是以明显或隐含的“应该”和“必须”表现出来的。如,我必须成功;我应该苗条;我必须开朗;我应该与众不同;我不应该有缺点;我不能被他人伤害;我不能比别人差;别人应该喜欢我;我应该控制一切,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在这种“有它——才能有我”的信念之下,患者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当达不到的时候就会陷入抑郁之中。此时,抑郁本来是阻止他徒劳地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做那些他所达不到的“应该”,但抑郁又成了一个新的“应该”——我不应该抑郁,我无法容忍抑郁。就这样,一步一步他陷得更深。 在这种“应该”之下,患者逼着自己做了很多符合其“口味”的事情,当达不到的时候就会对自己失望,对未来担忧。当这种“应该”被放大化大,并凌驾于所有一切之上的时候,他就会无视生活中的其他方面。一切都变得不重要,只有“应该”之目标。因此,他失去了生活的乐趣,生活只有满足他的“应该”,人生才有意义,他才能接受自己。这种“应该”几乎表现在生活的方方方面。在达不到其“应该”的恐惧之下,他可能会成为一个“成功的人”,但成功并不能给他带来内心中的安宁,他依然会为自己没有达到的而耿耿于怀,甚至会因为一点不如意而自怨自叹,并觉得自己很失败。一位女性患者,她在人际中存在严重的困难,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关注那些喜欢她的人,反而会关注那些不重视她的人。她评价自己就好像是在攻碉堡,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不关注她的人身上。有时,当其他人聊得更开心的时候,也会引发她的焦虑,因此她会试图成为谈话的中心,但越这样做,反而让别人觉得她很怪。和熟悉的人相比,同陌生人在一起反倒让她感到舒服一些,因为和陌生人在一起,她又可以“表演”得完美了。其实这种“反常”背后就隐藏着病态的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喜欢我,关注我,我必须是人际的中心。当她达不到这种“应该”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自己整个人的价值。 在当前的社会价值观之下,很多人会反驳我的观点,会提出如下的论调:既然这个社会竞争如此激烈,难道我不应该追求良好的口才与人际吗?我追求成功和卓越有错吗?别人不也是如此吗?我必须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这不意味着我爱的深吗?我必须要争取第一名,争取一个更好的职位,难道有错吗?难道不应该让别人更喜欢自己吗?难道不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完美吗?难道一定要接受真实的,差劲的自己,为何不能去追求一个更加完美的自己?就好像身边那些优秀的人一样…… 答案是:“对”也“不对”。说“对”,是因为这种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确实是我们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并且也是做人的基本责任。说“不对”,是因为这种病态的追求与正常的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有着本质的不同,前者是因为“恐惧”,后者是“自发”。恐惧导致了“必须”,并且,病态的“必须“,不仅表现在一个点,而是整个面,几乎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他关注的焦点。例如,他不是歌唱家,当有人唱歌比他唱得好的时候,他就无法接受;他不是书法家,但当写字没有达到他期待中那么好的时候,就要拼命地练习,以至于过于看重写字这个工具,反而忽视了学习本身;他不是装修工人,竟然也会因为自己不会装修自己家的房子而对自己愤怒……正常的需求表现为,对自己喜爱事情上的追求,而这种喜爱是一种真我的需求。而病态的必须表现为对结果的固执追求,事情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当结果没有达到他的期望,当有人超越他的时候就令他无法容忍。所以,他必须“赢”,只有这种结果才能满足其自负的需要。当结果不令他满意的时候,就算是随便玩玩的打牌,他也会不赢不罢休。病态的“应该”和“必须”表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只要与理想化自我的“口味”不符,都会引发他的“应该”。如,口才、外貌、身材、能力、人际、表现等各个方面,当没有达到这些“应该”的时候,他不会注意到自己已经取得的成就和成绩,只会盯着这些“不够好”不放,并且会因为这种“不够好”而自卑及自恨。 这种“应该”还体现在对他所无法控制之事的恐惧上。毕竟,人无法控制生死;人无法控制疾病;人无法绝对控制自己与情绪;毕竟有些事情超出了人的控制。当我们身边的人离我们而去,自然会让我们产生对死亡的恐惧,但过了悲痛期也就会慢慢平复,毕竟我们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对于被自负驱力所驱使的人来说,死亡是他不愿面对,也是绝不能面对之事——别人可以死掉,但我绝不可以,我不能这么年轻就死掉,我可以接受八十岁的时候死,但绝不是现在。当他发现死亡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异乎寻常地害怕死亡,这种恐惧和焦虑慢慢地会泛化到生活中各个方面:他也许会恐高;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傻事”;害怕黑暗;害怕任何影响建康的东西;害怕惊恐发作(一种急性焦虑发作,有濒死感,但没有生命危险);害怕任何超出他控制的事情。最后他宁愿躲在家中,也许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连他自己都会意识到这种恐惧已严重限制了他的生活,但他就是不能“越雷池半步”。有时,这种恐惧不仅仅是以害怕死亡的形式表现出来,他还可能会害怕变疯,害怕自己会触犯法律,害怕自己是同性恋;害怕自己会杀人……越是对小概率事件恐惧,越表明了一个人的病态要求有多强烈;越是要求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越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有时他会想到办法让自己不那么焦虑和恐惧,如,一位信奉上帝的患者,当他害怕自己会变疯的时候就告诫自己:我不会疯掉,因为上帝创造出的人不会是次品,所以我没有那么“脆弱”,我是上帝的孩子,不用恐惧。这个办法在短期内还挺管用,但过了几天他这种理智层面的话,又被自负驱力所淹没。他的“解决法”必定失败,因为他依然在找回“控制感”,依然用上帝作为自己的保护神,而不是让自己面对现实:每个人都会死,也都有疯掉的可能,连心理医生也不例外。一些人做心理治疗,是希望得到心理医生对他无病的保证,而不是让心理医生帮助他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到最后他才会意识到心理医生也仅仅是泥菩萨过河而已。 种种的“应该”集合起来就好像是一部个人的“法律”。每个人的表现都不尽相同,有人以成为最好的自诩;有人以成为最圣洁的自夸;有人以成为最友善的自豪;有人以成为最慷慨的、最健谈的、最完美的自欺。一位女性患者,遇见她不喜欢的人都会恐惧,恐惧的原因是:她害怕他人发现自己不喜欢对方。因为这和她内在的“法律”不符,她一直试图把自己扮演成“友善”的人。一位男性患者,明明知道有的钱借出去是有去无回,老婆也经常和他因为这点吵架,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就算吃亏也不允许老婆说出来,他宁愿活在自我的谎言当中而不愿面对现实,因为他一直在扮演一个“慷慨”的人,一切和他这种内在“法律”不符的东西都会被他无意识地忽视。一位好学生,从来不当着同学的面努力学习,因为这不符合他内在的要求——像他这么“聪明”的学生,是不应该努力就可以学得好的。在这种个人化的独特的“法律”作用下,有人会表现得极为“善良”;有人表现得极为敏感,斤斤计较;有人表现得极为谦逊;有的人表现得“火爆脾气”;有人会花几百元来做心理治疗,却还担心吃面的时候,老板是不是少找他五毛钱,因为他内在的“法律”不允许他人占他一点便宜。满足了这些“应该”组成的内在“法律”系统,他才可以找到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他才可以维系理想化自我的形象,维系骨子里的“高傲”。所以,他的“守法”真可谓是“大智若愚”。 但可悲的是,就算一个人内在的“法律”之间也总会有冲突的时候。毕竟,一个人不能又“善良”,又不吃亏;一个人不能又想维系“尊严”,又不伤害任何人;一个人不能又想成功,又不能失败……有时,对成功的追求和圣洁的需要这本身就是一种矛盾。一位男性患者,既想挣很多钱,又担心自己挣的钱不干净,还没有开始工作,焦虑就已经蔓延。有时,一个人为己的需要,就和他“大公无私”的“应该”是一种矛盾,当他无法同时满足这两种需要的时候就会不安。一位患者,经常会为了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焦虑,当领导多让他干了一点活,他会焦虑好久:一方面他害怕自己受到欺负;另一方如果拒绝了别人,他又担心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会受损。他很难同时满足既不吃亏,又不得罪人这两种病态的要求。有时,一些和他关系一般的人求他帮忙,也会让他焦虑,因为“不帮”他就认为自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帮”又担心自己成了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子,是否帮助别人这一个简单的问题在他身上却成了一个矛盾的难题,并因此会强迫性地想好久,最终陷入到了无法自拔的焦虑之中。如果我们细心就会发现,焦虑蕴含的意义在于:害怕自己犯错误、做错事、说错话,并且当自己犯了错误的时候无法原谅自己。如果犯了一点“错误”都无法原谅自己,那么“潜台词”就是自己不能犯错误,不能说错话,不能做错事,不能受欺负,不能得罪人……什么人可以做到他这些“不能”呢?相信没有哪个普通人可以做到。也正是因为病态的自负,所以他已经不是用常人的标准,而是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才会如此在意生活中点滴的小事,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焦虑不安。 当然,一种神经症需要与另一种神经症需要之间总会有一个占上风,但有时患者也会陷入到两种神经症需要的冲突当中无法自拔。这时生活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战场”,他总要为别人都不担心的事情担心;总要为不值得关注的事情而焦虑;总要烦恼对他人来说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内在不同的神经症需要之间的冲突;真我需要与神经症需要之间的冲突,就会让他的生活变得焦头烂额。一位男性患者,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女友,两个人感情非常好,他非常爱她。但当得知她不是处女的时候,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又不忍心和她分开而陷入了抑郁,而且这种情绪也严重影响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意这种事,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日陷入到了是否该分手的内心纠结当中。后来分析得知,他的内心冲突其实就是真我需要与神经症需要之间的冲突。“爱对方”我们暂且认为是一种真我的需要,“要分手”是因为他无法面对女友不是处女、不完美、不纯洁的神经症需要。其实,在生活中他对自己的要求也非常苛刻,并把自己“塑造”得很纯洁,如此“纯洁”的他,当然“应该”找一个纯洁的老婆。所以是不是处女并不是真正的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他对自己与他人提出的病态要求,当现实和他的期待不一致的时候,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有时,为了平息这种矛盾,患者也会选择“鸵鸟心态”( 遇到危险时,鸵鸟会把头埋入草堆里,以为自己眼睛看不见就是安全)来逃避现实。为了避免失败,他会选择不努力学习,这样就算失败,他总归可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为了不愿面对现实,他宁愿活在谎言当中,不让自己看清真相。一位男性患者,一直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扮演“好人”的形象,自认为吃亏是福,结果他不停地吃亏,就连妻子提醒他的话都让他愤怒,他的理由是:你不说我挺舒服,你一说我就难受,所以你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不如让我蒙在鼓里。他其实不是没有发现这一点,而是一直不愿让自己看清这样的事实。不然,他一面扮演好人的形象,一面还不得不面对别人并不领情的现实,这种现实本身就是对他“应该”的一种讽刺,所以他宁愿自欺。 当病态的“应该”控制了一个人的生活,他就会缺乏作为一个人的自由及情感的自发性。他“善良”,是他“应该”善良;他喜欢社交,是因为他“应该”受人关注;他追求事业,是因为他“必须”成功。当“应该”控制了一个人的生活,他将不知道自己是谁。“应该”控制他的程度和他的幻想成正比,他越陷入到理想化自我之中,越分不清自己的“半斤八两”,“应该”的控制力就越强烈。这时他的生活就已经不再是真实的生活,完全成了被“应该”所奴役。但更可悲的是,他还会为这种被奴役的生活找各种理由辩护,继续维系这种被奴役的生活。如,一位大学生,当他怀疑父亲有外遇的时候,整个人陷入到了严重的焦虑之中,因为他的“应该”不容忍自己的家庭不完整;当他同学带女友去开房的时候,他反而轻视对方,因为他认为一个纯洁的人不“应该”做这种事;当他想买一个平板电脑的时候也顾虑重重,因为他不想因此“伤害”那些经济条件不好的同学;当他发现自己的洗漱用品被别人碰过,他也绝不敢再用,因为他“应该”绝对安全,不受伤害……即使,他已经被这些“应该”束缚得好像穿了紧身衣一般,但他依然拿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支持其“应该”,比如,责任感、善良、重感情、孝顺。而他就是不愿承认自己仅仅是被“应该”所奴役,并通过履行这些“法律”来维系其病态的自负而已。 当患者在现实中无法实现其“应该”的时候,就会转投到幻想或梦当中。一位患者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幻想自己如何成功,如何伟大。有时在患者的梦中也会经常出现不停飞翔的梦,或在梦中他就是大侠,就是能普渡众生的神。当现实终于让他意识到,他不能达到其“应该”,不能遵守自我的“法律”的时候,整个人就会陷入到自卑与自恨当中——恨自己没有达到其“应该”。但他总有一天要意识到:一味逼着自己达到其“应该”才是一切痛苦与悲剧的根源。 首发:南京心理咨询网 |
作者:admin 文章来源: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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