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28岁。在一家外企工作。两年前我得了抑郁症.感觉像是走进了一条漆黑的没有尽头的隧道.又像是跌入孤独、无助、绝望的大海。 起因是住在我楼下的一对夫妇。有一天,女的突然吊死在窗框上.面朝外.我看到了这一幕。连着几天我都不想吃东西.一种惊恐攫住了我,让我无法入睡.觉得生活令人绝望。后来我开始用刀片割腕。很痛并且流了好多血。但是我喜欢这种刀片在皮肤上滑动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释放我心中的压抑。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于是一个人偷偷地去医院看病.经诊断患了抑郁症。吃了半年药好一些后,我停了药。但整个人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状态了。由于工作上的无聊与不顺利.再加上情感生活的空白,我常有脱离人群的想法.经常感到孤单与无助.不时出现自杀的念头。其实第一次出现自杀的念头是在高中 有一次我与母亲发生争执,母亲说我生下来就是废物.说我没良心、不孝顺,说对我没指望了.....母亲当时说得很难听,使我产生了用自杀报复母亲的心理。我用刀片割伤了手腕,看着血越流越多. 那鲜红的颜色使我最终没敢继续下去。自从得了抑郁症后,每个月我都要发作几次,发作的时候完全丧失理智.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连到银行取款、买日常用品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觉得很累不想动。我很想逃离人群,逃离工作.一个人蜷缩在一个封闭的角落,等待着这种情绪的消退。有一次去外地参加会议,不曾想抑郁情绪像潮水般涌来,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这种怀疑像野草一样疯长, 很快就淹没了我平时的自信, 生活在一瞬之间变得茫然。我当时惟一的想法就是买张车票逃走,但事实不允许.可我已然崩溃,每天会议结束后回到宾馆的房间里,就用刀片在身上割.用身体的疼痛来刺激自己.让自己有力量坚持开完会。这次经历让我感受颇深.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不能就这样被它打倒.于是开始慢慢总结经验,一感觉情绪不对就赶紧吃药.用药物来帮助自己控制情绪。同时.我知道这种情绪很可能会伴随我多年, 于是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黑狗”。这是受英国前首相丘吉尔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丘吉尔也饱受抑郁症的折磨.他曾把抑郁症比喻为“黑狗”。从那以后.我试着去了解我的“黑狗”.了解它的各种习性。比如, 它很爱走极端,很爱追求完美.总是想在很少的时间里完成很多工作.它感到自己最终会被抛弃,它还爱和周围亲密的人争吵.但它最担心别人对它的各种看法,它需要关爱。了解它的特性后,开始试着改变它、驯服它。但这事是急不来的,毕竟它是一条“狗” 啊。有时候抑郁情绪如潮水般袭来时,我就反复用一句话暗示自己,“水自东流,花自开”。心中想象情绪如水一样流过,心中自有一朵鲜花开放。除此以外 我还爱做一种心理咨询师教我的调节情绪的色彩游戏。游戏是这样的,先依据自己的心情定一个颜色,在心里默想,然后在心里面慢慢地把它调亮。有时心情很复杂,我就想象一扇带格子的彩色玻璃窗子,依据自己的心情为每一个窗格定颜色,在心里想着,然后在心里面慢慢地把每个格子调亮或是变换颜色。我觉得得了抑郁应该及时向别人倾诉,并得到别人理解。而当我抑郁时,我又不愿向别人诉说:就算有时倾诉了,别人安慰了我,但我感受不到安慰,这种不被理解的体验让我倍感孤独。当我可以向别人诉说的时候,其实抑郁情绪己经走了,理性恢复了。通过心理咨询, 当我慢慢可以在抑郁发作时向咨询师倾诉,并得到咨询师的理解时.我感到我的抑郁开始渐渐好转了。通过两年对抑郁的抗争.我积累了不少经验。现在我和我的“黑狗” 可以和平共处了.我再也没有绝望、自杀、辞职的念头了。抑郁对我的工作生活的影响越来越小.我和父亲母亲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交流沟通也越来越多了。现在.我时常能感到有一粒信心的种子深植在我的内心里, 无论什么力量都无法永远把我困在抑郁的阴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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